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养气、炼气虽出一气之源,然性命动静之学、有形无形之术,各有不同。盖养气之学不离乎性,炼气之学不离乎命。神即是性,气即是命,性、命法诀,有所明指,故养气之术,须由性灵参入。
夫性命之道,非言语笔墨所能述其详,况道本无言,能言者即非道,故孟子日:难言也。今以难言而强言之,惟道本无也。无者天地之源,万物之根,人有生死,物有损坏,道乃永存。其大无外,其小无内,视之无形,听之无声,而能包罗天地,弥满六合,塞充乾坤,浑含宇宙。性命之学,亦即天地之阴阳也。
然欲养气修命,须使心意不动。心为君火,动为象火;君火不动,象火不生:象火不生,气念自平。无念神自清,神清而心意定,故云:一念动时皆是火,万缘寂净方生真,常使气通关节敏,自然精满谷神存。
若能有动之动出于不动,有为之为出于无为,无为则神归,神归则万物寂,物寂则气眠,气眠则万物无生,耳目心意俱忘,即诸妙之圆也。如对镜忘镜,不忱于六贼之尘,居尘超尘,不落于万缘之化,诚能内观其心,外观其形,形无其形,达观其物,物无其物,三昧俱悟,即见虚空,空无所空,所空欲无,无无亦无。大抵人神好清而心扰之,人心好静而欲乱之,故言神者不离性,气者不离命,若影随形,不爽毫厘。
盖养气而后气不动,气不动而后神清,神清而后操纵进退得宜,如是始可言命中制敌之方、健体强身之术。顾养气之学,乃圣学之紧要关键,非仅邈尔拳术所能范围者。不过拳术之功用,多在于取敌制胜、强身健体之中,故于养气,为尤不可缓也。
炼气与养气虽同出于一气之源,觉有虚实动静及有形无形之别。
养气之学,以道为归,以集义为宗法。炼气之学,以运使为效,以吞吐为功,以柔而刚为主旨,以刚而柔为极致。及其妙用,则时柔时刚,半刚半柔,遇虚则柔,临实则刚,柔退而刚进,刚左而柔右,此所谓之刚柔相济、虚实同进者也。
老子养性炼气以致治,轩辕炼神化气以乐道。达摩参禅,东来传道,始传洗髓易筋之法,而创浑元一气功,故为技击开山之宗。自古名贤大儒、圣人豪杰、金刚佛体,未有不养性炼气及习技者。庄子云:技也而即道也。然技虽小道,殊不知学理无穷。凡学此功者,非风神潇洒而无轻浮狂躁尘俗之气,而堪于圣贤名儒雅乐相称者,不足学此技也。
夫炼气之学,以运使为效,以长吞短吐为功,以川流不息为主旨,以听气净虚为极致。前为食气出入之道,后为肾气升降之途,以后天补先天之术,即周天之转轮。盖周天之学,初作时,吞入清气,直入气海,由气海透过尾间,旋于腰间。盖两肾之本位在于腰,实为先天之第一,犹为诸脏之根源,于是则肾水足矣。然后上升督脉而至丸宫,仍归鼻间,以舌接引肾气而下,则下腹充实,渐渐结丹入田,此即周天之要义、命门秘诀,学者勿轻之可也。
——摘自金警钟《浑元一气功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