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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金倜生
一、鸟嘴铳之构造
乌嘴铳实为火器中之一种,借火药之力以发弹,射发之远,力量之大,远非别种暗器所能同日而语,与鸟枪同其功用。
以铁铸成一管,长六寸,周围约如拇指粗细,管之内部有法郎旋。管厚约三分,顶端一口,名为铳门;末端则为桶状物,加木柄于其内,为握手之处。向上之一边,距柄约一寸处,则有一线香眼,直通入管之内部,是名为药门。其子弹则用细铁珠,与今鸟枪中所用者相同。
以铁珠杂于火药之中,用竹管抄之,由铳门灌入膛内,每膛药约一两,铁珠约二十粒,多则恐其炸也。砧之使结实,更以纸少许,塞结于膛内。用长约寸许之药线,在装之先,由药门中插入。用时将火燎着药线,使火种传入膛内,药着火而炸,则子弹从铳口出矣,发射可及二百步。
用此物者,须备一水牛角以盛药,一袋以盛铁珠、药线等物,二竹管以贮火绳。火绳预先燃着,冒于竹管之内;平时不燎,用时拔出临风晃即燃,盖亦用药物所制者。此器猎者多用之。
二、鸟嘴铳之练法
凡用机栝发射之暗器,如弩与袖炮、袖箭等物,其取准较易。乌嘴铳虽不用弹簧等机栝,然以火药轰炸之力而发弹,且铁珠多至二十粒左右,取的之范围,劲弱者亦有盘大,劲强者竟如栲栳口大,故其取准也较之袖箭等物为更易。但灌弹药于膛,砧之使结实,举火燃药线,以铳口拟欲取之的,发无不中,初无需乎加功练习也。
唯有一事,则为用此器者所必须注意,即防其后坐之力也。在火药轰炸子弹出口之际,则有极大外拔之劲,如有人握其铳而前拔者,迨子弹既出口之后,则此外拔之力,即向后猛坐,力量极大,若不预防,甚或自伤。且在子弹将近出口之际,因此外拔之力,若非有绝大力量握铳,则铳即震撼摇动,取的必不能准确。若能使铳不动,则取准极易。
发铳时以右手固握其柄,以铳口拟定所欲取之的,以左手执火绳,迎风晃之使燎,点其药线,火由药门传入膛内,火药被燃立即炸发,而子弹即从膛被炸力轰发矣。
三、鸟嘴铳之源流
鸟嘴铳一物,实始于明中叶,为军中所用之利器,亦开火器之先河,后之鸟枪等皆源于此。《明史·兵志》载,鸟嘴铳为军中所用火器,以钢铁为管,以木橐承之,中贮铅丸,所击人马洞穿。可见此物在当时之价值矣。
唯时至今日,火器昌明,军用品之锐利,且有十百倍于鸟嘴铳者,故此物亦竞因此失其昔日之价值,而成为一种废物矣。然在明代,则军中攻守之具未精,其视此乌嘴铳,亦不啻今之视机关枪、追击炮也,而猎户等亦用以猎取猛兽,其功效实在于弓弩之上。
汾阳俞历者,山中猎户也,善用四眼铳,虎豹之死其铳下者,不可以数计。所谓四眼铳者,共有四管并列,每管外侧,如有一火门,可连发四响,即今江南喜庆中炮手所用之铳。一日方伏山中,忽一虎至,发铳击之,不中,再发仅中其足。虎负痛狂吼,直奔俞,相距弥近,正张口欲噬,而俞之第三铳发,竟迎头痛击之。虎倒毙,其首被击,已如蜂巢矣。幸俞之铳为四管,若仅一管或二管者,必毙于虎爪牙之下矣。今火器昌明,即山中猎户,亦舍铳弗用,记之聊以备一格耳。
(编辑/高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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