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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来,我跟武术例有一段宿缘,虽然差不多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。我小时候体弱多病,好静不好动。但上了中学以后,就逐渐爱好起体育运动来。排球、篮球、乒乓球、游泳,都成为我课余的必修科目。我的叔叔是个太极拳的爱好者,他极力劝我学点武术。他认为各种体育运动都有健身的作用,而武术除了健身之外,还可以防身,一举两得。但不主张我学太极拳。他说,对于中年人和老年人来说.太极拳是很理想的運动,而当时我还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,经常从事体育运动,太极拳的运动量太少了,应当学点硬功夫。
当时香港有一个精武体育会,距离我家不远。该会聘请了不少有名的拳师,教授各派武术。只要经过会员介绍,每年缴纳两元会费,入了会,就可以自由选学。每周练三个晩上,每晚上课时间一个半小时左右。
我选学的是螳螂拳,师傅是有名的北派拳师罗光玉。他对螳螂拳的造诣很深,对徒弟的要求又十分严格。他首先训练我们一些基本功,例如坐马(北方人管这叫“蹲架子”),双臂轮番打沙袋、単脚独立等动作。.练完以后,,两条腿和两只胳膊都有点酸痛的感觉,这些还不算太难。罗光玉师傅认为,练螳螂拳要讲究练指力,他想出一个绝招,用洗脸盘盛着大半盆绿豆,让学员使劲把指头描进绿豆里,左右手轮流着插,.每一回插一百下。第一次练完以后,十只指头都肿痛不堪。罗师傅说这不要当紧,他已经准备好几盆跌打药水,叫我们把两只手泡在药水里,轻轻按摩指头十分钟,果然到了第二天就一点也不觉得痛了。
大约经过三四个星期基本功训练后,他就开始教给我们一些套路了。至于对打,他是不轻易让我们练习的,大概是怕我们功夫不到家,容易失手误伤。但有时也叫他的几位高徒表演给我我们看,让我们观摩一下。
罗师傅不但对训练武功严格,对学员的品德要求更严格。他一再告诫我们,学武的人,不但要重武功,更要重武德,千万不要自恃懂得点武术,就在外面向别人挑衅打架,甚至欺凌弱小,调戏妇女,这种人是武林中的败类。假如他发现徒弟中有这样的“害群之马”,他会一点也不客气,加以制裁的。我在学期间,果然没有一个同学闹过事、打过架。后来由于学校的功课越来越紧,我只学了半年左右,学完了初级班的基本项目,就中途退学了。老实说,对螳螂派的武术,我只学得点皮毛,而且多年不练,事已忘得一干二净了。但罗师傅的教海,对于我这一華子为人处世,还是颇有点好处的。
